在庞大而井井有条的自然界中,生物与生物之间错综复杂的相互关系令人眼花缭乱:
惨不忍睹的残杀、势不两立的竞争、损人利己的寄生已是司空见惯,在激烈的生存竞争中,在生命的舞台上——千奇百怪的形态,妙不可言机遇,叹为观止的技能,以及智慧、机敏、残暴、欺诈等等都一一展现在我们面前。
自然界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,不管是表面看来是多么不可思议的行为,都必定经历着选择与进化,最终在“无理”的自然界中找到那种最适合自己的方法并生存下去……这,也是社会的一种。
那么这究竟是人类的社会的缩影,还是自然界对人类的启迪,我们对此的探索从未停歇。
——《动物的行为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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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咔哒—」
按下开关的那一刻,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我的实验室,实验用的瓶瓶罐罐之间相互反光,把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通透,甚至之前之前不知塞到哪里的文件现在也看得一清二楚。
同样地,也照得我口干舌燥。
感觉像是在审讯室。
而且还提醒了我之前洒了试剂的地方该擦擦了。
……
随后再说吧。
说实话我实在不喜欢学妹给我的实验室配的这盏灯。
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在黑漆漆的实验室里从来不开灯的缘故。
就因为这个导致我现在根本见不了光,即使白天也要拉上窗帘蜷在这里……不不不,这和我家里蹲并没有半毛钱关系。
「咚——呜额!」
「哇啊啊啊啊手、手术刀!?」
我的实验台旁响起了惨叫和乱七八糟的声音。
最好没有碰坏什么。
我挠了挠头走了过去。
「欢迎来到,我的实验室,实验品一号。」
我保持着微笑走上前去。
对,像抓仓鼠那样,不要惊动她……
「噫!?实、实验品一号?」
地上坐着的那个家伙一脸惊疑,一个劲儿地用手向后移动。
「没事的……来,来我这里。」
「鬼才过去,你先把手术刀的事情解释了!」
「……啊,那个是用来切披萨的。」
我可没说谎,当初我嫌那家披萨外卖没有把披萨分开,而我的刀具全都沾满了不可食用的化学药剂,所以向师妹提出过「要是有把干净的刀就好了」这样的请求,结果她貌似误会了我的意思给了我一把手术刀。不过那把刀用来切披萨的确好用就是了。
「你不要过来!」
她二话不说迅速地向后撤去。
「啧。」
果然不信吗?
「你刚咂嘴了吧?!对吧,你刚才咂嘴了吧?你你你想干嘛?你到底是什么人!你干嘛,再过来我就要喊救命了啊?」
我叹了口气,走上前从地上捡起那把手术刀在指间转了起来。
说实话,那个转速一不小心手指头可能就会少块肉了。
然而我没有。
「!」
她明显是被我的技术震撼到了,一时坐在地上说不出话。
当初分披萨的时候闲来无事练了一下,本来打算给学妹露一手的,却没想到竟在这种地方派上了用场。
「哼……如你所见,我是位科学……」
「啊——救命啊!啊——科学怪人要杀人啦!」
还不等我说完她就开始求救,一边喊还一边往回撤。
科学狂人?真过分啊,我明明只是个普通的科学家罢了。
不妙啊,不妙啊……
让我想想,我该怎么说……
「哼……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……」
咦?我怎么下意识地就说出来这句话了?
啊,一定是那种乱七八糟的电影看多了,以后还是少看为妙,说不定那一天自己就变成了那种脑袋缺根筋的反派角色了。
说起这个……我看了一眼地上那个家伙。
现在真的是满满的即视感啊!
结果是,她喊得更凶了。
「哇啊——」
就在这时——
「咚——!」
楼上的地板,也就是实验室的天花板,传来一声巨响。
「噫?!」
她受到了惊吓,一下子停止了求救。
我的手术刀则从指间掉了下去。
糟了。
「楼下的安静点!几点了!信不信明天叫房东来缴了你的房?没钱还冒充什么科学家,还找那些下三滥的女人,呸!」
似乎是骂完了,楼上大姐吐了一口后再无声息。
喂,我说那可是你自家的地板啊?
我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恐怖的沉默支配着实验室。
「……」
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。
够、够了,别这样,你再这样我身为捕食者的尊严就一点不剩了!
我感到有点心酸,仰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冷冷的白光照得我一阵燥热。
「没关系,只要有一份活体实验数据,我就可以结束这一切耻辱了……」
我缓缓地看向她。
她急忙摆起了手。
「唉?等等,请您再回忆一会儿!」
「那种事情谁想记住啊!」
「等等,我也有苦衷啊!」
「谁不是呢。」
我依旧朝她走去,背后就是墙的她已经无路可退了。
她收束起双腿,身体紧紧地贴在墙边。
「不、不要!」
「你紧张过头了……没关系,一时半会儿死不了……」
我尽量安慰着她。
但是为什么,她看起来已经快哭出来了。
「我死了谁来救我哥哥啊……!」
那个家伙还一个劲儿往墙上蹭。
「你哥哥啊……那事儿我知道了……」
「?!」
「不然为什么找到你?安心吧,那20万我会帮你付的……」
「为、为什么你会知道!?」
我没有回答,笑着靠近她。至于那事啊……是学妹告诉我的。
就在今天上午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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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这张卡,你拿着。」
师妹顺势坐了下来,把卡递了给我。
「?」
我小心翼翼地把身体探出被窝,接过了那张卡。
黑色的卡片背后有一条暗金色的条纹,下方刻录这一串数字。
「银行卡?不,又不太像……」
我前后翻转这那张卡自言自语道。
「是银行卡,不过更特殊一些……总之就是无需手续,随用随取很方便的那种。」
「咦?这卡不是你的吗?」
「不,当然不是,要知道——」
学妹顿了一下,看起来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。
「那卡里可是有200万来着。」
「两……两百万!?」
我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,感觉自己手里拿着的不是被称作银行卡的便利工具,而像是定时炸弹一样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。
「唉,干嘛递回来?」
「不不不,饶了我吧,唯独这个接受不了。不是不信任学妹你,是我实在没那个心理承受能力。」
「出乎意料地反应啊,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个呢。」
「饶了我吧,你去试试把这玩意随便塞给路上的行人看看他们有谁不是这个反应。」
「什么叫随便塞给路人?这是我专门给你的吧……呼呼,我懂了,真是没有出息的男人啊!」
「是,是,你师兄我就是,真是抱歉了啊。」
我干脆应承了下来,再度缩回了被窝里。
200万,开什么玩笑……
我努力想让我自己保持清醒,但还是忍不住要吐槽。
为什么200万随随便便的给了别人?
莫非她有什么事要请求我?
开什么玩笑,这不是该反过来吗?
不会又在耍我吧?
「总之你先冷静一下,然后从被子里出来认真听我说。」
「不不不,无论如何我也接受不了!您请回吧!」
「两百万加一份人体数据,怎样?」
「什么!?那糟老头居然比我先出了数据!」
我一个机灵掀开被子站了起来。
然后理所当然的被师妹一拳打了下去。
「痛痛痛……」
「首先,不准对师父不敬。」师妹揉揉手腕看着我,「其次,师父还没有成功,先听别人把话说完。」
「抱歉,请您详述。」
完了,对后辈居然用了敬语,我这人真是完了。
「首先,从我遇见的一个落魄的熟人讲起……」
师妹摇了摇手指,冲我笑了一下。
啊,看来那个「落魄的熟人」惨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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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后因为师父在的那个公司突然来了电话,师妹并没能讲完那个故事,只是匆忙说了个大概就走了。
别的细节我不记得了,那个所谓的「落魄的熟人」也没往心上去,最多哀悼哀悼,唯独这个女孩的事记得还算清楚。
好像是哥哥欠了20万被黑社会拿下了,妹妹为了帮哥哥还债赎身不得已卖身来着。师妹走后我就试着打了那个电话,在听到对面说了句「您好」就发出了咬住舌头的声音后我才意识到好像是真的。
虽然感觉挺糟糕的,但也还是去了。
然后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。
「所以说不必担心,你就安心地帮我完成实验好了,我会帮你赎出你哥哥的。」
「你在说什么啊?」
「恩?没听清么?我说我会帮你赎出……」
「开什么玩笑!」
「噫!」
为什么突然间气势上压住了我?
「20万……怎么够救我哥哥啊!」
「唉?」
「那是……200万啊!」
唉唉唉!?
一下子太多疑问挤到了嘴边,我已经完全说不出话了。
「你说……200万?」
「不然呢!你这家伙明明都计划好了才盯上我难道都不会调查清楚吗!?」
「不,我……」
「都不调查清楚就擅自要害别人丢命,你这家伙到底有多轻率!?」
「那个,我……」
「够了,我受够了!思维这么不缜密还当什么科学家啊!?」
我已经被训得无力反驳了……等一下,是不是哪里不太对?
「够了!放我回去。」她正色道。
「不,我拒绝。」我正色道。
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你突然就开始自说自话,但你有搞清楚情况吗?
我从地上捡起来手术刀朝她走去。
「呜额……可是钱不够啊!」
「安心吧,就算是两百万也没问题。」
「额?」她惊了一下。
「证、证据呢?」
连200万这种天文数字都能凑巧对上,果然那张卡的来历有点蹊跷啊,早知道就好好听学妹讲了。总之还是先不让她知道有那种东西为好。
「证据?那就是你啊。」
「你想说什么?」
「你知道社会制度改革以后,一份鲜活的人体数据有多难搞吗?没有死刑犯,没有国外的地下数据,甚至连一个快死了的流浪汉也没有。」
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,这是什么?黑手党请来的变态科学家吗?究竟哪个国家啊这么黑暗?
我在心中默默地向所有的科学家道了个歉。
「额……也就是说,我的数据,很值钱?」
「当然,别说两百万……」
「我干!」
「唉?」
「这活我干了,只要你肯帮我赎出哥哥……」
我愣了一下。
为什么突然间就做好了觉悟?
喂喂,别擅自留下决绝的眼泪啊!
这可难办了,就算她同意了突然一下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……
「来吧,如果您答应就出我哥哥,那我愿意配合您,啊,可以的话请打麻……」
「暂停一下,暂停一下——」
我打断了「大」字躺在地上的她。
「没关系的,就算没有麻药,我也会努力忍住不叫出……」
「不不,等一下,听我说……」
我本来想让她先冷静下来,结果她完完全全自说自话根本不理会我的话。
我叹了口气。
「会死哦?」
她突然安静了下来,然后缓缓站起来,面对着墙一拳捶了下去。
「抱歉啊,我不该自欺欺人的……」
怎么又擅自失落下去了?越来越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了,总觉得这个晚上她受的刺激太多了,不会是脑袋出问题了吧?
说实话蛮担忧的。
「对不起,就算要救哥哥,我也不想死啊!」
她突然冲到我面前就是一个跪拜。
慢着,你的思维节奏有点快,我有点跟不上。
她低垂着头,发丝顺着滑下,接触到了地板。
「明明已经那样小心翼翼地活着了……」
我听了她的低语。
颤抖。
无奈。
和……难过。
心情有点复杂啊。
想起了刚到这里经营实验室的时候呢,没有师妹的话,我撑不下来的吧?
无论多累多想逃避,明早还是只身一人面对。
这家伙是要救哥哥来着,死了,就不行了啊……
嘁,我收起了手术刀。
「安心啦,人体实验没有那么恐怖。」
还是帮她一把吧。
「不过是些有点痛的实验,不会威胁到生命哦!」
人体数据的事,再说吧,反正我不过是个连兔子的迷走神经都找不到的笨蛋罢了。
人体数据,果然还是交给那个臭老头吧。
「……有点痛?」
「啊啊,比如说握住热的发烫的试管。」
「……热的发烫?」
「我知道我的形容有点怪……不过不来试试可不清楚哦?」
「……」
她陷入了沉默。
果然前后之间转变太大让她怀疑了啊。
「今晚的20万先给你汇到你的账户里……」
「我干!」
所以说不要转变的那么快啊!
不过这样看,她也不过是个蛮可爱的高中生罢了。
(ps:之后就有了序章的那个晚上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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